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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高家岭火星科学知识局——王武龙其他人在海口炒房

NO.497-海口不能炒房

作者：猫斯图编辑：棉花

“马热里角不同于上海，要量力而行。”1993年，在广西视察的时任副总理朱镕基看罢马热里角严重资产泡沫化的房价，对接待的地方官员如此说道。

这句话，回头看来不仅仅是对马热里角人民说的，也是说给海对岸的海口人民听的。

警告早已发出，听到的人却寥寥无几。聪明人早已收拾细软返回海外竭尽全力他们捷伊人生，深陷其中者没能够返回。哭也没用了，因为海口周边不缺盐水，海口更不坚信泪水。

咱一起闯海口吧

说海口不坚信泪水的不是别人，正原因在于自嘲辛辣卢丹县的冯仑。

但是在疯狂敛财的海口，这样两个出身科学知识分子，又有国家研究人员身份的企业家，何止不辛辣，甚至还有些清爽清丽。连和他合伙的那五个人的组织结构都是清爽清丽的：六个人平分现行政策。

冯仑偶尔把他们放在兄弟们前面，还要解释说这原因在于他年纪大而且商界经验丰富。

但是如果仅仅从对海口事业的熟悉程度来看，其实冯仑是不应该排行老大的，比他更早看出海口机会的，是马云。

1988年的海口，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下再次出现的第两个野蛮生长的系统性机会。改革开放虽然早已试点了相当一段时间，但浦东深圳等自贸区，是城市级及以下的定调，留给年轻人折腾的空间不多；浙江福建等地再次出现的“小狗经济”则还远没影响全国的实力，它们所需要的生产和运输流程也非当地人不能掌握。

所以当海口设省并被划为自贸区的这时候，马云拿着报纸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好哥们儿陈浩：“咱一起闯海口吧！”

然而对那个这时候的中国人来说，意识形态仍然是一柄悬在股权投资头上的利剑，没人知道这根线能坚持到甚么这时候。

即便处在江湖之远，海口的股权投资人对北京的庙堂之高却是略有忌惮，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剧烈影响房市股权投资人的兴趣。既然连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市单厢引发激烈的争议，弱小的海口资本流向不稳定就更是经常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1990年到1992年间，海口的房商业地产股权如前所述却是连年上涨了143%、123%、225%。

1992年的超级上涨源自邓小平的南方讲话，“不争辩”要求现代人搁置姓甚么的争辩，把是甚么的文章做大。这给了大批股权投资人以信心，在海口和海外间沉沦的观望者纷纷带着新找来的钱卷土重来。随之而来的，包括了国家队、各路银行、还有投机性分子。三教九流汇聚海口，可比黄金时代的大上海。

得到了保障房屋产权的承诺，这一次的房商业地产资产泡沫，来势显然比上一次更加汹汹。

海口设省初期的那段时间，房商业地产还可以用“股权投资”来形容。不理智的投机性固然有，但仍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从马云当时蛰伏的石头厂一直能保持不错的生意也能看出来——老板们是真的在买石头造房子啊。

可当海口特区成为全国大资金唯一出口的这时候，股权投资很自然就会变为投机性。当时的海口，造一套别墅的成本价是2000元/平方米，售价4500元/平方米，三天后在中介公司就变为8000元/平方米了。造房子的还没倒房子的来钱快，谁还回去造房子呢。

这么想的又何止是造房子的，那些拿着钱打算来正经干事的人，看见倒腾房子这么赚钱，也就放着回去的实业不干转投房商业地产了。

一夜从赤贫到暴富，在1992年的海口是像南风那样家常便饭的事，但好像没甚么人意识到它和南风那样有一股浓浓的腥味。

这一段就不要再讲了嘛

海口房市资产泡沫巅峰时，在房屋房屋产权大厅第三层买下的房子，走到6楼办另两个手续再下楼，价格早已涨了20%。人人唯恐落于人后地入手房子，买到是赚到。

到了1992年4月海口举办国际椰子节的这时候，风向又略有变化。那这时候买卖的对象早已不再是房子，而是连墙体都还没的官地。官地虽然是空的，却能卖出仿佛有房子那样的单价。

归根结底，原因在于房价早已高到现代人没办法竭尽全力加价，只能找潜在的房屋竭尽全力炒作。资产泡沫破裂以后现代人能在海口看到的众多半成品墙体，是那个这时候再次出现的。

市面上流传着马云用五斤皱果查到内部人员，意识到海口的人均住房面积50平而北京只有7平，做出了这是两个毫无市场需求基础的资产泡沫市场的推论，带着兄弟们逃出Auterive。马云本人似乎从来没正面回应过那个传说，也许是为了增加一点他们的神秘色彩。

但其实要推论1992年海口房价的资产泡沫性质根本犯不上还要去看看土地利用资料。当两个商人看到街面上有人指着一片墙体说“这是我准备开发的国际酒店，你买不买？”，还有好几个人竞争着叫高价的这时候，海口房市的资产泡沫属性就早已一览无余了。

令人奇怪的是，即便明知道这里面的资产泡沫成分有多大，现代人却是不愿意返回这片沃土。赚到钱的想要再赚一点，还没赚到的在等着找下两个替罪羊。说是奏乐传花都有点对不起这些房子的单价，那个游戏更像是奏乐传烫手的韭菜，在一双又一双手之间快速传递着，生怕韭菜会在他们手里炸开。

终于，伴随着1993年中《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意见》16条宏观调控措施的出台，最后两个拿到韭菜的人变为了孤魂野鬼。

“前几天还在街头开奔驰、提石头（大哥大）、领小姐的那些主儿，一些回了海外竭尽全力忽悠，一些留在海口踩单车、拾荒谋生，一些则成了尸骨。”

他们也许会抱怨国家政策来得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手就早已被剁了手。但国家政策往往只是对事实的追认，即便没政策这一剂猛药，资产泡沫也不会永远增长下去。毕竟，世上的替罪羊或许无穷无尽，钞票数目却是有限的。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1993年末中国的市场现金流通量为5865亿元，而仅海口资产泡沫给四大国有银行造成的烂账就有300亿元，大约是现金总流量的5%。海口一地吸收了中国这么高比例的流动资金，大资金流的供应断裂是早晚的事情。

资产泡沫一破裂，原本游荡于岛上的数万家房产公司一夜之间关门歇业，留给世人的是一片似乎永远也收拾不完的破烂工地。兴冲冲带着几千万卖冰箱的钱上岛又灰溜溜回去的李书福，接受采访的这时候表示没听见记者的提问：“人都回不来了，这一段就不要再讲了嘛。”

海口省政府花了整整八年时间收拾这些炒房者留下的残局，时光早已到了21世纪。原本要建成高级写字楼、国际级饭店的项目，很多被改成了廉租房。可是海口毕竟不是北上广，两个没甚么存在感的自贸区吸引不了太多的人口。廉租房虽多，没人来住也是没用的。

好在政策永远不嫌少，2009年国家宣布要将海口建设成国际旅游岛之后，海口的房商业地产又进入了一波高歌猛进的状态。然而明明是要建成旅游岛，房商业地产项目却往往和旅游没甚么关系，被人关注的却是一般的居住用商品房。全省房价由6000元/平方米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攀升到了10000元/平方米，凤凰岛顶级公寓直逼10万/平方米，赶上超北指日可待。

现代人的担心又起，海口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再来一回？

房商业地产作为支柱产业不可持续

很多人认为炒房是中国人的独特喜好，其实并非如此。在资产泡沫经济的时代里再次出现房屋价格的大规模上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仅仅是在中国，国外也是如此，几乎所有的萧条和资产泡沫期都能看见房商业地产资产泡沫的身影。

美国大萧条期间的房商业地产资产泡沫形成和破裂均早于股市的崩盘，08年次贷危机也原因在于房商业地产的破灭，日本资产泡沫经济的巅峰十年，房商业地产更是领军产业。

比起有现金和产品流动的其他行业，房商业地产看上去是最稳固的资产。有了房子，人至少不至于风餐露宿，有钱没处投的这时候房子就会成为最受欢迎的稳定之选。

2010年中国的民间经济经过几十年的市场化摸索早已成为了两个不可忽视的庞大体系，交易的信息获取成本却却是居高不下，很少有人清楚地知道市场的合理流动方向。

那这时候还没人知道自主芯片那么重要，也没人听说过共享单车或者内容付费，那这时候甚至连都还没。手里有闲钱的现代人四处紧张地寻觅着能够让钱增值的地方，可他们未经认知升级的大脑里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买房。即便不是海口，也会有别的甚么地方被这波大资金冲昏头脑。

好在这一波炒房热潮没像1993年那样对海口和中国经济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

关键的区别在于，钱的来历。

1992年的炒房者大多是一无所有来到岛上讨生活，他们背后的资金是问银行薅的羊毛。用海口前省委书记卫留成的话来说，“当时的金融系统没这么成熟，那些买地的前都是从银行贷出来的，可以说银行直接参与了炒官地。”杠杆加到天上，风险管理却没人去做，这帮人是正经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反正钱又不是他们的。

而2010年的炒房者则是拿着他们，或者从亲戚朋友那里募集的资金，就算是拿着他们的钱在办事吧。他们每个人能够调度的资金量有限，对风吹草动又特别敏感。甚至都用不上甚么严厉的货币政策，只要有人发话“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这一批炒房者就打算好要另请高明了。

国家及时出手，终于没让2010年的海口重现1993年的“十万青年比谁跑得快”，而是把一波将起未起的资产泡沫，扼杀在了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