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统计数据一直无法厘清国内小产权房的具体数目。每年都有人无奈选择走上这条铤而走险的道路,而他们的转正之路却一年年落空。
2017春节前后,“小产权房”再次成为业内关注的热点。在国内长期的住房体制改革过程中,由于各种原因,小产权房作为一种尴尬的存在一直广泛游离于市场体系之外,形成庞大的住房黑市。
不过在北京东六环,毗邻燕郊的通州区内,一直存在着一个大型的小产权房社区——太玉园。2017春节后,在业主梁优的带领下,《经济参考报》记者走访了这座小区。
太玉园地处通州区张家湾镇,南北走向的张采路将小区分为东西两部分,加起来整个小区占地有两千多亩。据不完全统计,东西两区的业主累计已经超过两万人。
梁优说,当初选择在太玉园买房子,最主要的原因是价格便宜。“说实话,这里的配套设施很完善,挨着地铁线,交通也方便;门口有菜市场有超市;小区物业费甚至只要五毛钱。”梁优至今仍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尽管当年只是无奈之选,但她没有后悔。
和其他地方小产权房业主一样,希望房子顺利“转正”一直是梁优的愿望。2006年,两居室的小产权房入手后,当地的村委曾颁发过一个“产权证明”,这成为她拥有这套房子的唯一凭证。梁优一开始就清楚“小产权”与“大产权”的区别,也自然希望太玉园的房子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大产权”,但是一转眼十年过去,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
公开消息显示,在最近一次查处行动中,太玉园被罚款两亿元,但一切照旧。甚至,当地的张家湾村在玉带河沿岸又建设了一批新的扩建工程。这些新建房子和现有的太玉园一样,同样是“小产权”。
梁优没有卖掉这个两居室的打算。“我这房子现在租出去一个月也能有三千的收入,又不用还月供,没必要卖掉。”她和大多数太玉园的业主一样,在等待中继续博弈。梁优认为太玉园社区最终会有一个出路。
像太玉园这样的小产权房社区,深圳小产权房,国内很多城市都存在。专家认为,太玉园是在村镇集体用地上直接建造房屋出售给购房者。而在其他一些地方,基层政府在土地市场“先上车、后补票”是小产权房形成的主要原因。例如,将原本非住宅属性的土地以住宅性质卖给开发商,地方财政可以多得几倍的土地收入,后期一旦无法完成土地性质变更的“补票”行为,这些业主的房屋将永远成为“小产权房”。
今年25岁的小陈在深圳罗湖区的东门上班。在市区许多城中村都住过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南岭村的小产权房,原因很简单:租金相对来说不高,而且有公交车驶往上班的地方。
晚上,383路公交车缓缓驶入南湾人民医院站,车里依旧站满了从华强北上班回来的乘客……“这些小产权房里住了多少人,你早上和晚上来公交车站看看就知道了。”小陈说。
密密麻麻的巷子里是密密麻麻的楼,不少楼间距只够一个人通过,从楼里伸出的电线和网线在楼外缠绕交错,室内光线昏暗,显得有些压抑。这就是小陈目前所居住的环境。他在南岭村的梁金花园住了近两年的时间。在高企的房价前,小陈从没想过在深圳安家落户,“打工打工,再怎么你最后还是要回去的。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小陈说。
不过,现实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思考,深圳与外来务工者的问题是这座曾以“包容”著称的城市,如今是否仍向他们敞开大门?想要买房,铤而走险选择小产权房似乎成为了另类“出路”。
“住在这里这么久,我知道哪些楼层哪种朝向比较好,这里有的小两房,五六十万元还能买到。”小陈无奈地说,“要是去买商品房,五六十万可能连首付都不够。
“深圳关键的一点是不排外,这是很主要的原因,你只要肯吃苦还是能赚钱,真的,多劳多得嘛,感觉每一个人都很公平,机会都是有的,只是能安家能有房子,才觉得像深圳人。”
在高房价的深圳,小产权房一直是挥之不去的话题。正因为如此,东莞小产权房,还是有很多人购买隐藏着巨大风险的小产权房。面对小产权房的持续火热,有些人抱着升值赚钱的想法去购买,也有许多人是面对高昂房价下的无奈之举。
有人将小产权房称为“社会转型中必不可少的阵痛”。一方面,小产权房解决了外来务工人员的住房问题,也给当地村民带来收益;另一方面,小产权房建设存在很大隐患,对房地产市场的正常秩序已造成严重干扰,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有分析人士表示,小产权房目前的状况在一定程度上是现行土地制度造成的。如何稳妥有序地对小产权房进行清理,同时又妥善处理好村民、小产权房业主等相关各方的利益,维护房地产市场的健康发展及社会稳定考验着政府的智慧。
业内人士分析认为,各地出现“小产权房”现象,归根结底是土地指标的问题。每年全国和地方都有相应的土地开发指标。这些用地指标包括了住宅、商业、工矿、仓储、公共基础设施等各类性质。
据了解,地方上每年度工业、商业等性质用地指标往往产生冗余,而住宅用地指标则十分抢手。因此,地方政府普遍采取“先上车后补票”的方式,每年把部分非住宅用地直接以住宅用地卖给开发商,后期再补办土地用途变更手续。在土地手续未变更之前,地上住宅一直是非法的“小产权”房。
针对这种畸形供求关系下产生的住房市场,业内专家认为,通过公开透明的招拍挂市场获得的土地很难诞生出“小产权房”,因为土地权属性质在出让伊始已经十分明晰。而小产权房往往是绕过正常土地市场进行土地买卖,然后在五证不全的情况下进行销售。因此,尽管解决历史遗留的小产权房存在难度,但是杜绝增量并不困难,从土地出让到房屋销售中间的多个环节都可以做到有效监管和规避。